字节游戏业务的朝夕巨变
在朝夕光年，项目终结有个优雅的代称：“日落”。然而，这场 “日落” 并非如其名字般醉人和平静。11 月 27 日下午，字节跳动旗下游戏业务朝夕光年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调整传言，并表示对已上线的且表现良好的游戏，会在保证运营的情况下寻求剥离；对还未上线的项目，除少量创新项目及相关技术项目外，均会关停。消息从一个小圈子发酵到更大众化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周末的事情。《晚点财经》综合了即刻、脉脉、小红书等社媒线索并交叉对比，得出大致的时间线和一些额外的 “花絮”：- 11 月 24 日（周五），小红书用户 “请给我个随机名” 说朝夕光年下面游戏工作室和同级负责人被通知了裁员事宜；- 11 月 25 日（周六），“请给我个随机名” 说人事口头告知朝夕光年二、三级部门负责人被裁，但没有给到方案，大面积裁员消息开始发酵；- 11 月 26 日（周日）晚上，据游戏新知，朝夕光年江南工作室收到了裁员消息；- 11 月 27 日（周一）：- 据员工在小红书的分享，到达公司后发现 13 楼天台因 “特殊情况暂停开放”，据天气预报，深圳天气晴朗干燥；- 上午 9 点，“请给我个随机名” 开始文字直播朝夕光年裁撤现场；- 上午 10 点，“请给我个随机名” 爆料三级部门及以上负责人开会，会议结束后宣布 12 点左右官宣；- 中午 12 点前，据游戏图鉴的微信截图，数位腾讯天美游戏工作室人事已到达朝夕光年所在的太子广场楼下，那里距离天美工作室的深圳办公室约半小时车程；- 下午 1 点前，“请给我个随机名” 发布最后一篇直播笔记：“官宣保留 UGC，探索 AIGC，其他项目找买家，赔偿方案单独沟通”，随后更新：“赔偿方案和网传一致”；- 据多位员工在小红书评论区的讨论，官宣后包含多家游戏工作室人事的招聘群飞速进人，500 人的微信群瞬间满员，截至下午 4 点，招聘群已经至少新增到第四个。其实，早在本月 15 日，就有知情人士透露，字节在考虑出售其 3 年前收购的游戏公司沐瞳科技，当时曾有报道称收购金额高达 40 亿美元。但是这件事当时并没有引起广泛注意，有内部员工在小红书上发帖：“我以为基于现在项目的盈利，以及刚跑通和抖音的合作，不会这么快动手，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狭窄。”如果知道字节创始人张一鸣对盈利规模的判断基准，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晚点 LatePost》在 2022 年的一篇文章中提到：2020 年 12 月的字节全体会上，张一鸣点评游戏业务：“虽然没有太大突破，但也有一些进展……有一款代理发行的游戏取得了日收入过百万美金的成绩……同时我们也发布了其它几款游戏，目前指标还不算很好。”“要有耐心。” 他最后说。朝夕光年原本是一家与游戏无关的创业公司，代表产品是 “朝夕日历”，2017 年被字节跳动收购后并入 IM 业务。后经业务调整，朝夕光年创始团队相继退出，2019 年朝夕光年作为字节跳动旗下的游戏研发与发行业务品牌正式成立。2021 年 2 月，朝夕光年官网上线。截至目前，已推出代理或研发的游戏包括《晶核》《星球：重启》《航海王：热血航线》《花亦山心之月》《镖人》等。朝夕光年今年 7 月上线的《晶核》被认为是其自研游戏的第一个 “爆款”，上线首周流水和排行表现都很亮眼，但在游戏资深玩家的眼中，《晶核》并不能算一款合格的动作类游戏，其主打的 “打击感” 可能还比不上 “十几年前的《疾风之刃》”。投入几百亿的朝夕光年应该是真想做好游戏的。但它低估了经营游戏行业的成本和积累。朝夕光年负责人严授曾对内发言：“朝夕光年做游戏的前几年，我们的年度 OKR 目标不是收入，不是利润，不是 DAU，而是人才密度的提高。” 但几年后，高层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至于决策出台的过程，无外乎三种：现任管理层拍板；现任管理层和张一鸣沟通后拍板；张一鸣拍板。现在说后两种的都有。在今日的回应中，字节跳动 CEO 梁汝波认为，虽然游戏业务取得了一定成绩，但过去几年字节游戏追求 “大而全”，项目不聚焦，资源分散，应该把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更基础、更创新、更有想象力的项目。《晚点 LatePost》去年对字节游戏的复盘标题大概是解释这一切如何而来又为何走到今天的最好诠释吧：《复盘字节游戏：氪了几百亿元，没算出人性》。（实习生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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